明代,国家货币多种混用,金融管理混乱。清代汲取前朝教训,改为银锭和铜币,由此导致银、铜消耗巨大,但又担心工人聚集形成反清复明力量,国家不敢轻易开采铜矿,只能从日本进口,每年多达数百万公斤。
康熙五十年(1711年),幕府时代的日本,开始限制中国船只进入,并对铜矿等进行保护。进口受限,以至国家连铸造钱币的铜都无法满足。因此,国家决定在云南会泽一带开采铜矿,运往北方造币。同时,在贵州赫章一带开采铅矿,扩充军备。
(贵州总督张广泗组织开修赤水河 葛镇亚提供)
这对于赤水河,是新的历史机遇。山高水远,南铜北运、南铅北运走陆路成本巨大,效率低下。于是,赤水河又成为国家重要战略物资运输的大通道,几番整治。
赤水河航道疏浚,通航能力提升,从长江口到上游今毕节市境内,都能行船。河面上,顺水而下的船只,运载的是国家急需的铜、铅,以及两岸土特产;逆水上行的,则是贵州急需、来自江淮和四川的食盐,还有善于经营的晋陕商帮。
后来,赤水河退出了南铜北运大通道,但物资运输依然繁忙,除了大量食盐运入,还有仁怀小溪里的茶、茅台镇的酒等外运,形成著名的仁岸。通过盐政改革和“兼并重组”等,设有盐号“协兴隆”、“永隆裕”、“永发祥”、“兴盛隆”。
(民国年间“仁岸”堆积的“花盐” 周山荣提供)
盐运兴盛,丰富了仁怀的商业形态。以盐号老板为主的商人,先是在自家设立酒坊,酿造白酒,用于自饮或接待、馈赠合作伙伴,此后又结合本地原料、气候特征和饮用口碑,进一步发展酿造工艺,最终将茅台镇的白酒,做成了新的产业。清乾隆十四年(1749年)成书的《黔南识略》中的记述:“茅台村地滨河,善酿酒,土人名其酒为‘茅台春’”。
(20世纪90年代,茅台镇王太和盐号旧址尚存)
至道光年间,茅台镇“家惟储酒卖,船只载盐多”,“茅台烧房不下二十家,所费山粮不下二万石”。“偈盛烧房”,是已知有明确文字记载的第一家酿酒坊,在公元1704年之前就已存在。
仁怀作为全球酱香型白酒的中心,就此拉开序幕。
此时,以晋、陕商人为主的盐商,几乎主导了川盐入黔。这些盐商,从四川为贵州运来食盐的同时,也把产自茅台镇的白酒,销往外地。
(古盐道上的背杵印痕)
清末,国家政局动荡,川、黔起义不断,仁怀屡遭兵灾,晋、陕盐商为避战乱,携带财产举家迁回祖籍地。然,随后发生在北方大地的回族大起义,持续了十二年之久,这些有钱人成为劫掠对象,家财散尽,再无重返茅台之力。